原东园突然倒下,让宫九措手不及,他还以为对方年迈受不得刺激,激荡过度喘不上气,等发现原东园七窍流血,才惊觉出了大事!
宫九疾步到门前,拉开门闩冲外面喊道,“来人!快来人!老庄主吐血了,快找大夫来!”
守在院中的下仆家丁,闻讯纷纷出动,转眼管事就带着庄中的内功高手赶到。他们没敢移动老庄主,在原地用内息护住他的筋脉。又过了几息时间,庄中的大夫也连同药箱,被轻功了得的好手一路扛了过来。
楚留香一看这大夫面熟,竟是过去曾有接触的江南名医张简斋。
没想到此人会在庄中。无争山庄到底是武林大世家,花重金请来庄中常驻的大夫也非等闲之辈。张神医一摸原东园的脉搏,就暗叫糟糕,施针稳住几大要穴,才吩咐将老庄主抬到榻上。
管事担忧道:“简斋先生,老庄主这是……”
“一息尚存。”张神医吁了口气道,“闲杂人等都出去,不要延误了我给庄主治疗!”
管事连忙将人都轰了出去,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本已经离开的陆小凤和楚留香,不知道何时去而复返,乘乱进了院中,竟也没被人发现阻拦。
楚留香主动上前温文有礼道:“我和陆小凤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原老庄主,这才去而复返。发现庄中骚乱,担心出了什么事,特意赶来相助!”
“谢过两位少侠。”管事此刻不得不感激道。他备好了马车送两位离开,拉车的还是匹千里马,亲眼看马车载着两人扬尘而去,如流星滑过天际,对方回来的倒快!
不过管事现在无心追究两人潜回庄子,反倒庆幸有陆小凤和楚留香在场,可为他壮胆借势。他叹气道:“两位来的不巧,我家庄主刚刚出了事,正由神医在房中救治,一切等我家庄主醒来再作定论。”
又同宫九拱拱手,客客气气道:“请宫少爷同两位少侠一齐移步花厅喝茶。我家庄主出事的经过,还要劳烦宫少爷告知。”
房中只有他和庄主两人,如今庄主好端端七窍流血,怎么也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九深知自己嫌疑最大,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不能善罢甘休。他谦逊配合道:“这是自然的。宫某也很担心老庄主的身体,想要尽一份微薄之力。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话说罢,三位年轻侠客,就在脸色不佳的管事和几个高手的护送下,被请到了花厅做客。
茶还是好茶,托宫九的福,陆小凤和楚留香也喝上了大红袍,那味道别提有多香气馥郁,连陆小凤这种不懂品茶的人,也在舌尖回味。
对于宫九来说,上茶的规格并没有降低,却有两人提升了规格与他齐平,是一个不妙的信号。管事这般看中陆小凤和楚留香两人,便是做给他看的姿态。
心中清楚管事对他起疑,有陆小凤和楚留香在场,宫九不愿多生出是非。感叹自己怎么碰上这种倒霉事,连他都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呢。
不过宫九近日时运不佳,已经习惯持续走背时了。他叹了口气道:“两位走了之后,原老庄主甚是不忿,直言若不是我在场,要留下两位做客,直等到少庄主回来。”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原老庄主果然是要留下他们,一点都没猜错。
楚留香言语真挚道:“今日多亏公子说情,才免去了一番操戈。”
陆小凤也抱拳连声道谢道:“多亏了宫兄为我们解围。只是不知道我们才离开短短时间,原老庄主这是怎么啦?”
管事候在一旁低眉顺眼,实则高竖起耳朵凝听,生怕错过了只字片语。
宫九并非随口提这么一句,就是为了唤起两人记忆,他可不是施恩不图报的人。陆小凤果真牙尖嘴利,刚谢了他的恩情,就把自己摘出去,又点出了他是唯一的知情人。
宫九权衡哪些能说,该怎么说才能把自己摘个干净,面露忧色道:“随云少庄主至今前途未卜,老庄主心中很不是滋味,与我说到两位时,曾有捂住胸口举动,似在忍受难言痛苦。宫某只当老庄主思念爱子,迁怒两位,等消了气便好。谁知道原老庄主身体颤抖,愈发难受。我连忙询问老庄主哪里不适,未说上几句,老庄主便喷出一口血来。”
他长叹一声继续道:“宫某连忙去扶,当时虽紧张,却只当老庄主急火攻心,待看到老庄主竟七窍流血,就大声呼救,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陆小凤奇道:“听宫兄这么一说,原老庄主本身有恙?这件事庄中人应该最清楚吧?”
他转头去看管事,见对方一脸愤怒地瞪他,眼神能喷出火来,暗忖刚才还好好的,自己怎么又得罪对方了?
管事握拳冷哼道:“不错,我家庄主半年多前曾受过伤,胸口时常如针扎火燎,寻常大夫看了没用,这才重金去江南请来名满天下的简斋先生常驻山庄,为庄主制丹配药。”
宫九暗自舒了口气,表面更加忧思道:“老庄主受伤,我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