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廉进得院来,对坐在屋门口的吕深唱了个肥喏,笑道:“兄长今日可觉得舒服些,小弟寻了些药来,还请收纳。”
吕深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喜怒,挥手让吕之行上前接过药包,道:“老五费心了,这把老骨头,也就是拖得一日算一日了,留在这世上也是图受苦楚。”
吕廉笑了笑,随口安慰了几句,转身对吕淑娴笑道:“这次侄女回来,却不知要住上多久,怎么姑爷没有一同回来?”
吕淑娴正要答话,吕深却接过话来:“任之身为一州刺史,事务繁忙,听说湖州那边又出了事情,这次就不能回来了,至于淑娴这孩子,担心我的身体,大概要住上一段时间再回去。”
“淑娴这孩子果然是孝顺,兄长还是有福气呀!任之这么做可就说不过去了,虽说他现在是朝廷命官,可好歹也是他的泰山大人重病呀,说句不该说的话,若不是兄长当年收留与他,还将爱女许配给他,只怕他早就死在哪条土沟里了。”吕廉嘴上在大声指斥不在场的吕方,可脸上却忍不住露出喜色来,吕廉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说不再打搅兄长休息了,还请吕淑娴姐弟过两人来他家做客。
待那吕廉走出院门,吕之行恨恨的骂道:“这厮今日来定是来打探消息的,看他得知任之哥没回来的那幅嘴脸,嘿嘿,我倒要看看摊牌时候那厮的嘴脸,想必是精彩的很。”吕之行说到这里,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吕深静静的看了儿子一眼,吕之行的笑声立刻哑了,看到儿子这般模样,吕深禁不住摇头叹道:“你都快三十的人了,可怎么还这般轻佻,你五叔那点本事算得了什么,若不是顾忌他身后的人,我反掌便可灭了他,你这般模样,我又怎么敢将诺大家业交给你。”说到这里,吕深不禁顿足叹道。看到老父这般模样,吕之行赶紧上前跪倒请罪。
吕深叹了口气,轻声道:“起来吧,若是生在太平年间,倒也无妨,可如今这等乱世,吕家诺大基业,像你是担不起的了,若是你姐姐是个男儿身,那该多好呀。”
吕淑娴上前给父亲轻轻的捶了捶背,低声安慰道:“弟弟也不过少了些练,胸中少了些城府罢了,大伙儿替他多看待点,也就是了,父亲还是小心静养为好。”
“也只好如此了,你们二人且在家中好生休息,再过四五天便是春分,祭祀谷神和吕家先祖的日子,我这族长病重,不能主持祭礼,那厮定然要做些动作,且看他如何行事。”吕深说到这里,语音里已经露出一丝杀机。
吕廉宅院中,满是手持兵刃的精壮汉子,怕不下五十人。本来按照吕方昔日制定的法度,鼓励百姓习武,家中鼓励拥有短矛,长弓,佩刀等兵刃,但像盔甲、长槊,强弩等军国之器则在军械库中保存,出战时方会发放,可这些精壮汉子衣服下面鼓鼓囊囊的,稍微熟习军事的一看便会发现竟都有披着甲胄,这可是违反法度的事情,若是论罪便是斩刑。
“这老贼好生难缠,竟然将他那一对儿女唤回来了,眼看便要开春了,天气也一分分的暖和起来了,我今天看他气色又好些了,若是他病痊愈了,定然要治罪于我,那可如何是好。”吕廉坐在案前,脸上满是六神无主的模样。
“吕叔又何必忧心呢?那两人你又不是不明白,吕淑娴乃是那吕方的妻子,总不能一直在这淮上呆下去吧,至于那吕之行,有几分斤两,你我还不清楚,有我兄长支持你,你就放宽心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