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心坐在马上,黑沉着脸看士兵们打扫战场。【零↑九△小↓說△網】任谁被属下打晕强行带走都会生气。幸亏段子心是涵养很好的文人。要是换了军中的粗汉,只怕要跳着脚骂娘。搞不好,打晕他的邺胜安还要挨上几脚。
廉洵并不在意他的神色,问道:“大人,那些俘虏怎么办?”
段子心强压着心头怒火,问道:“以老将军之见呢?”
廉洵比个杀的收势,道:“我们此行是为我皇还京开路。并没有精力安排这些俘虏。”
段子心点头:“依老将军就是。”
廉洵自去安排。秦惠儿策马上前道:“郎君,这些人不像普通土匪。如果哪个寨头有这么多人马,天璧山庄不可能不知道。”
段子心点头:“我知道。”向秦二哥道:“还要麻烦二哥一件事。”
秦遂和秦璐此行主要目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妹妹,妹夫。所以一直跟在段子心身边。闻言道:“自家人不用客气,你尽管说。”
段子心道:“请二哥带两百人把那些马匹送回齐地。”
秦遂道:“这算什么大事。我立马就去办。”
秦璐道:“二哥且慢。三千马匹不是小数。要是送往齐州,路途遥远。二哥你往返折腾要费很多时日。不如先把马匹寄养在我们山庄。派人往齐州送信。等齐州对这些马匹有了定夺,再到咱们天璧山庄提调。”
段子心想了想道:“也好。”吩咐人调拨人手,随同秦遂押解马匹往天璧山而去。
这一仗虽然打得漂亮。可段子心心里却沉甸甸的。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已经来临。那三千轻骑一看就是正规军。距离此地最近的只有响水关。说不得那三千轻骑就是响水关的人马。这可不是简单的下马威,分明是想把他一网打尽。
士兵们打扫完战场。天色已经亮了。段子心听从廉洵的建议,原地休整。清点伤员。
一夜恶战,虽然战果辉辉,可是己方人马也折损了将近千人。左营指挥使阵亡。廉洵是很少知道邺胜安来历的人之一。昨夜又见识了她的凌厉果断,更兼她一力击杀了敌军首领。所以极力推荐她为左营指挥使。
对于邺胜安的粗暴冷厉,段子心一百个看不上眼。也亏了他公私分明,还没有忘记找邺胜安来的目的。勉强同意了廉洵的建议。却更是不喜欢看见邺胜安。
邺胜安当即走马上任。清点部下,才发现左营伤亡最惨重。一千人只剩下四百三十二人。让她大大心疼一把,在心里把已经死去的前指挥使反反复复骂了一通。一边安抚军心,一边帮着军医治疗伤员。她走到哪儿,魏鹏程就寸步不离的跟到哪儿。完全不顾及别人的目光。
不到一天时间。全军都知道了新上任的左营指挥使是个断袖。而且喜欢的是一个黑不溜秋的哑巴小子。秦三哥秦璐还特意跑过来,阴阳怪气的讽刺了一通。惹得左营剩下能动的人炸了毛,差点和天璧山庄的人打起来。
也不怪秦三哥故意给邺胜安添堵。实在是听说自家妹子成亲那晚,天璧山庄老窝差点被人悄无声息的端了。是个人就咽不下这口气。可他顾及妹夫的大事,不能拿他手下人怎么样。只能嘲讽一顿出口恶气,让自己舒服一点罢了。而且,他也发现了自家妹夫并不喜欢这个人。心里清楚,就算妹夫知道了,也多半不会过问。所以,这位过了而立之年的秦三哥,难得的幼稚了一回。把平生所有明嘲暗讽的本事都使了出来。骂完之后,痛痛快快的回去吃饭睡觉了。却不知道经过自己这一闹。本来和邺胜安并不熟悉的左卫营的人马,竟然和邺胜安生出同仇敌忾之心。战后些微的郁郁之气,在邺胜安的八卦中荡然无存。
而当事人邺胜安安抚住暴躁的部下后,偏头望着满脸涂的漆黑的魏鹏程道:“我忽然觉得断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魏鹏程愕然的瞪大眼睛,忽然明白她说的什么。眉眼一弯,拉起邺胜安的手臂咬了一口。邺胜安不躲不闪,撸起袖子看了一眼胳膊上浅浅一圈牙印。淡然一笑:“放心,我只和你断。”魏鹏程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人?这可是大庭广众,那么多人看着呢。完全忽略了自己刚刚咬人的行为,在如狼似虎的兵士眼里是多么的暧、昧。
就在士兵们就着邺胜安的绯闻连饭都格外好吃的时候。邺胜安却走近了段子心的大帐。她是来请命的。也许是幼年的经历,让邺胜安非常没有安全感。面对敌人一无所知的迷茫远比正面遇上强敌让她焦虑难安。她要把左营变成斥候营,广布探哨,以便随时掌握敌人的动向。
段子心并不赞同。五千人折损了将近一千人。如果再分出兵力,万一再遇上袭营,更加捉襟见肘。邺胜安却认为,临场作战必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段子心认为,朝廷有专门的谍报组织,会定期将对于此次南行有帮助的谍报送来。而军队也有自己的斥候,完全可以胜任哨探的工作。不用再额外派遣斥候。
而军中仅仅放出十里的瞭哨根本达不到让邺胜安安心的地步。两人争执起来。最后还是廉洵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邺胜安自行安排一小部分人去前方探路。剩下大多数人仍随军听从调遣。
邺胜安回到营帐,立刻着手安排。从四百多人中挑出二十几个准备开始训练。这些事,在长靖关的时候她没少干过。所以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