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清平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仿佛熟睡过去了的女子,问道:“你就不想知道皇帝的反应吗?”
子虚摇头:“没兴趣。”
宇清平伸出干净的大手:“那咱们走。”
子虚把手递过去。两人牵着手,沿着耶律鳐魂魄离开的道路。一路走出那富丽堂皇的重重殿宇,走过市井间熙攘的人群。在一片小树林中的林间空地上。子虚把杜若放了出来。把那滴耶律鳐的眼泪轻轻弹入他的眉心。
远远的,皇宫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钟声,惊起树林中栖息的无数鸟雀。
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好像能传到人的心里。
宇清平再次问子虚:“你真的不想看看皇帝的知道皇后去世后的反应吗?”
子虚断然道:“不想。”心说,这个宇清平好不啰嗦。皇帝什么反应关她什么事?再说了,以耶律鳐叙述的半生经历推测,那皇帝只怕巴不得皇后赶紧死呢。这会儿心里估计都乐开花了。
她把杜若收回袖筒,主动牵住宇清平的手:“走吧。”
两人手牵手,走出小树林。顺着树林边的道路渐行渐远。就在两人的身影将要消失在道路尽头的时候,皇城中冲出一队人马。为首的侍者一边策马狂奔,一边高呼:“公主,驸马爷,且站一站。”
只可惜,马儿跑得再快,也快不过二人的脚程。两个人已经从这个世界走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
那侍者只能眼看着两人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道路尽头。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目之所及是一座小小的阁楼。阁楼上雕花的窗棂里隐约透出昏黄的灯光。丝丝缕缕的琴声在幽静的夜里荡漾。弹琴的人似乎有万千的愁怨,以至于吹过楼阁的风都带上了呜咽之意。
子虚被琴声所感,不由轻叹一声。
忽然,楼阁中传出‘当啷’一声脆响,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闷哼:“如月,你……”
琴声嘎然而止。一物破窗而出。
子虚眼疾手快,伸手讲那五接住。原来是一张瑶琴。子虚顺手一拨,琴弦发出几声铮鸣,忽然‘啪’的一声断裂。从断裂的琴弦上弹出一物。宇清平伸手接住。夜色下看得清楚。是一粒半个指肚大小的圆珠,殷红的仿佛情人心头之血。
楼阁中又传来几声闷响,伴随着男人愤怒的嘶吼和女人如痴如狂的笑声。
“如月,你这个毒妇,贱人……”
“哈哈……”
子虚看向宇清平。两人虽然站在楼阁外面,可里面的情景彼此心里都清楚。弹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岁月已经无可避免的在她的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很容易就让人猜出她的身份。她应该是一个歌女,或者直白些说。应该是一个倚门卖笑的女子。她这个年纪,在那个行当中已经是日暮西山。虽然这女子算得上风韵犹存,但是风光应该远不如那些年轻的女孩儿。
只不过,从她仍旧住在这座精致的阁楼中不难想象,她年轻时一定也曾名动四方,红极一时。
惫夜中,在她房中饮酒作乐的,自然是她的恩客。不过此时,那男子看她的眼神恨毒至极。原因就是那壶中的毒药发作了。
谁能想到,一个倚门卖笑的女子会对自己的恩客下毒手?
那男子显然也是又惊又怒。他本来想掐住那女子,问她要解药的。无如毒性发作,腹如刀绞。被那女子一下子掀翻在地。
女子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你不是说要和我同生共死,永不分开的吗?怎么,后悔了?”
“如月,你不要这样。”男子强忍着腹内痛意:“快把解药给我。余下的事咱们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