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云楚再次清醒过来，回到坡下，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群看上去狼狈无比，仿佛被敌人狠狠蹂躏了一番的颓废之师。

只不过，似乎哪里不对劲。

“让你们练军姿吧，把腰给我弯下去！”她扬唇，轻笑，“记住，你们现在是败兵、逃兵！”

手下人一阵哄笑，当下收起肃整之态，一个个做出吊儿郎当的样子。

“很好！”云楚这回才算是满意地点头，“走，咱们现在就上奉天城找皇上告状去！”

“是，王妃！”

身后，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

她转脸，只见一位生得满脸大胡子的士兵小跑着来到她身侧，身上的衣服脏得满是血水和泥点，还有几处大大的裂口，黑发上沾着草叶子，脸上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血污。

若不是他的声音她实在熟悉到骨子里，就连她也差点认不出，他是沈凤初。

沈凤初向她眨眨眼睛，“请问王妃，小人吴明可以归队了吗？”

“吴明？！”云楚一笑，“好，吴明小兵，归队！”

“是！”他向她先个西北军的军礼，转身和那些士兵们站到一处。

“现在，出发！”接过陈七送过来的马缰，云楚翻身上马。

轻打马，她带头冲向不远处的官道，身后，乔装的沈凤初紧步相随，再之后，则是陈七与一众士兵。

不远处的山坡上，赶头的老者亦站起身，骑上一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毛驴，晃晃悠悠地行上官道。

用手中的小树枝轻击着驴身，老者懒洋洋地低语。

“十几年了，也不知道这京城这江湖，都变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