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

宁缺紧抿着唇，双臂依旧在始终如一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划！划！划！

虽然有内力支撑，他的双臂亦已经酸疼，茫茫大海，只靠着一对肉臂，两只破桨，想要破浪而行，谈何容易。

对面，沈凤初将云楚拥在怀里，这一路上，他也没闲着。

不仅将她头服上的水拧出来，还仔细地将她整理了头发，帮她擦了被弄湿的脸。

他怀中，云楚脸色苍白，美丽而虚弱。

在他身侧，小白趴在木板上，一路沉默，突然，它似乎嗅到什么，吸了吸鼻子，直起身子，看向远处的大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沈凤初抬起脸，只见远处的海平线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小小的黑点，虽然离得很远看不真切，依旧能辩出那是一只船。

半空中，有鹰啸传来。

一道黑色闪电，笔直地从半空中斜扑下来，小黑在小船上盘旋一圈，落在他的肩头，张嘴将一物吐在木板上，却是一只晒干的小鱼。

宁缺放下一只木浆，看看地上的小鱼。

“是鱼干，那船应该是它带来！”

兴奋地低语一声，他再次抓住船浆，拼力向着那只船的方向划去。

两方渐近。

对面的船影也就越来越清晰，阳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船上高高飘扬的鲸鱼旗。

“是南海军！”宁缺惊喜地低呼出声，“她有救了！”

此处距离南海郡还有不远的距离，只靠着他的双臂和这只小破船，自然会浪费许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