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声在当日夜里,就拿着九万五千两的巨款去了古市集。
他先去了集市中最大的一家药店天药坊,花了一万六千两,买下了一枚‘混沌羽’。
这是凶兽‘混沌’的一片羽毛,也是养元功六重秘药的主材。
‘混沌’是一种清浊不分,阴阳不明,没有七窍五官的凶兽,它可以将任何吞下去的物体转化为混沌之态。
有人说它们像一条大狗,长着一对翅膀。
其实不是,‘混沌’在不同的人眼中,有着不同的形态。
它们也可以变化出任何形态,适应周围的环境,或是进一步发挥它们的战斗力。
据说无相宗的功法源头,有一部分就是源自于‘混沌’。
而养元功所需的‘混沌羽’,必须从三品以上的混沌身上掉落,且越新鲜越好。
楚希声买下的这一片,就是一品阶位。
三品的混沌羽不过五千,一品就是一万六千。
其实他买贵了,如果走‘铁旗帮’的渠道,还可便宜两千两的,缺点是要等待一段时间。
楚希声随后又蒙着脸,匿名去了古市集的‘万星阁’。
这是一家类似于现代拍卖行的商家,帮人拍卖各种天材地宝,药材法器,从中收取佣金。
据说这家拍卖行的背后,正是星宿神宗。
所以万星阁的信誉极佳,不但买卖公道,对顾客的保护也很到位。
整个秀水郡地面,也无人敢冒着得罪星宿神宗的风险,在‘万星阁’生事。
万幸的是,一日之后,就有另一枚一品混沌羽在此发卖。
楚希声等了一天,最终用了一万五千两的价格,将这片混沌羽买到手。
这比他在天药坊买的那枚还便宜一些,可知这些做药材生意的商家是何等心黑。
与楚希声同行的计钱钱,也花了一万九千两银子,买了一把上好的六品战弓。
这笔银子是从帮里面的公账贷出来的,就如楚希声的承诺,总共贷了三万五千两。
计钱钱也早在昨日,就已绘制了三张战图。
秀水一带修行‘云海神弓诀’的猎户非常多,总计达数万之巨,故而与‘云海神弓诀’有关的战图也很常见。
就在买下两份秘药主材之后,楚希声就带着计钱钱一起包了一艘比较舒适的双桅快船,前往秀水郡的上游浔阳郡。
计钱钱其实一脑门的浆糊。
她没想到自己才刚加入西山堂,就被楚希声带着远游它地。
这位堂主大人也真够心大的。
居然才一见面,就对她如此信任。
这次楚希声远游,未带堂中任何高手,独独把她这个加入西山堂才两天的新人带在了身边。
他就不怕自己是内鬼奸细,心存叵测,在远游途中将他出卖?
计钱钱其实更想留在西山镇。
不过她现在的身份是楚希声的贴身近侍,不好拒绝。
自己才刚入帮第一天,就敢推拒堂主之令,这像什么样?还要不要在西山堂混了?
楚希声登船之后,就直接入梦,在幻境中修行。
他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次日清晨才醒过来。
楚希声按往日的惯例,迎着朝阳修炼养元功。
大约半个时辰后,楚希声感觉浑身快要燃起来,才停止运功。
随后他又在身上涂了一层黑色的油膏,在甲板上练习《九炼极元紫金身》。
这门外功,需要配合许多药物,也没法在梦里面炼。
计钱钱在旁边看了片刻,瞳孔中就闪现出了一抹异泽,她好奇的问:“堂主你是在练外功,想要内外兼修?“
“然也!”楚希声随口应付:“我机缘巧合,得了一门适合内外兼修的外功功法,想要试着练练看。不过这门外功挺费钱的,也很耗心力,我有点想放弃了。”
他现在修炼的,正是九炼极元紫金身第四重的内容。
楚芸芸原本说需要六天时间,将《九炼极元紫金身》四重与五重的隐患排除。
不过在得知楚希声准备远行之后,楚芸芸却熬了两个通宵,将这门功法清理干净。
随后她亲至古市集,赶在楚希声登船出发前,将《九炼极元紫金身》的后续内容交到他手中。
楚希声心里暖洋洋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临行赶考的学子,离家时被妻子塞了两个亲手做的烙饼。
原本他已经准备好用武道点,直接将这门外功提升上去。
不过在楚芸芸送来《九炼极元紫金身》净化版之后,楚希声却改了主意,在这门外功上额外用心。
楚希声每练一次,都能感觉到楚芸芸的心意,所以劲头十足。
不过他嘴上绝对不能这么说——
“放弃?那太可惜了。”计钱钱有些意外:“我看堂主大人外功已经快登堂入室,估计再练个几重,就可抵御世间绝大多数箭支暗器。
这外功还是很有用的,尤其是在群战的时候,横练武修从来都是顶梁柱,在沙场上尤其如此。其实我也想练,可惜没有门路,也没有钱。”
她担心说得太多,会引来楚希声怀疑,所以只略劝了几句,就转而询问道:“堂主将这艘快船包了两个月,这是要准备远行吧?不知您想要去哪里?”
长达两个月时间的航程,总不会是去京城?
逆流而上,从神秀江转道大运河去京城,一来一回,刚好是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计钱钱头疼不已。
这与她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在这个关口,她怎能远离秀水郡?
还有,眼前这个楚堂主怎么就放心得下?
西山的那些贼匪过惯了好日子,都没有储存粮食的习惯。
所谓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他们迟早会从山口里面冲出来。
上官神昊与沈家也时时刻刻,在伺机反攻。
此人怎敢丢下西山堂的基业不管?外出两个多月?
楚希声却斜睨了她一眼,语中略含警告:“不该问的就别问,跟着走就是了。”
又不会少了她的薪俸!那三万五千两魔银,也不是白白贷给她的。
计钱钱眉梢挑了挑,眼眸深处流露出一抹怒意。
可随后她还是平息住了怒火,面上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