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了?”
果然不出钱无病所料,自己眼里看得比天大的事情,在林山岳的眼里也就换来一句“那又怎么了?”钱无病开始有些羡慕这些勋贵子弟的日子了,这啥都不在乎,就因为感觉自己脸面受损跑来和自己打了这么一场,这是该说这些勋贵子弟挺爱面子还是说他们平日里啥都不操心闲的多蛋疼呢?
“这办事不力,上面追问下来,我就得吃挂落!”钱无病叹了口气:“弄不好,这前程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那不更好,脱了这身衣裳跟着我,还怕打拼不出一个前程来?”林山岳见到他担心的这事情,一下就乐了,这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个枕头啊。
“不好!”钱无病摇摇头,一脸的愁眉苦脸的样子,话就说到这里,至于为什么不好,林山岳你自己脑补去。
“也是,你干这差事,得罪的人肯定不少,我就算护着你不怕这些事情,也终究是个麻烦事情,小爷我最怕麻烦了!”果然,林山岳自动的给钱无病脑补上了他不好的理由,看了看四周,他终于想起自己怒气冲冲赶到这里的初衷来了。
“就为了这事情,你就把我铺子给砸了?你比我还浑啊?”
“这事情怨不得我,小伯爷的人,先打了我锦衣卫的人,我要不给手下撑腰,那我这差事,也别看了!”钱无病算是看明白了,这小伯爷纯粹就是吴虎臣一样的大孩子,单纯的厉害,本事是有一些,可是心机却是没有什么,眼下也不怕和林山岳直接把话说明。
“你有了面子,我的面子可就掉到没边了!”林山岳蹙着眉头,觉得自己似乎亏大了。
两人在屋子里说着话,守在门边的林山岳的家将和留下来的几个锦衣卫,大眼瞪着小眼,横眉竖目的,左右看对方不顺眼,而几个锦衣卫脸上还有着青紫,显然是刚才吃亏了。
屋子里哗啦一声响,钱无病和林山岳站起身来,两人脸色都是有些不愉,这几个锦衣卫登时就提防起来。
钱无病沉着脸走了出来,也不说话,朝着外面走去,几个锦衣卫狠狠的瞪了那几个同样提防着他们的家伙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头儿,谈的怎么样了!”说话的是冯总旗,周总旗带人回去了,他当仁不让的在这里陪着钱无病。
“还说,平日里不是说咱们的兄弟,如何如何的厉害吗,今日弄了这么一出,一点便宜都没占到,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完了!”钱无病瓮声瓮气的说道,语气里可听不出什么高兴的意思。
“那几个家伙是硬点子,这又不是缉拿犯人,兄弟们不敢下死手,吃了点小亏也是正常,他们也不是没讨到什么好处么,今儿里胳膊打折的,可不止一个两个,崔兄弟他们的这口气,总算是给他们出了!”
冯总旗嘿嘿的笑道,砸了一个伯爷家的铺子,打了对方的人,还能全身而退,在冯总旗眼里,这已经就是得了天大的便宜了,至于争斗上吃点小亏什么的,谁还去计较这些。经过这一次,千户所里,谁还敢说牛市百户所是脂粉百户所,说咱们这些锦衣卫是带着脂粉气的锦衣卫,没看见咱们这么爷们么,伯爷家的铺子,砸了就砸了,你们要不服气,也去砸个伯爷的铺子看看啊。
“这口气,出的可不便宜!”钱无病哼了一声,刚刚和林山岳的交谈中,他松了口,答应将对方铺子所有的损失全部补上,林山岳觉得挽回了脸面才不计较这事情,这意味着,刚刚痛快淋漓砸的,可都是钱无病自己的银子。得亏如今有个四海会馆天天有进账,要不然,只怕卖了牛市百户所,也赔不出这笔银子来。
不过这样一来,他这和林山岳刚刚打出来的那么一点点交情,算是维系住了。将来是进是退,总多了个转圜的余地。
“咱们千户所千多号人,敢砸伯爷的铺子的,可就百户大人你这头一份!”冯总旗拍着马屁:“如果说以前我老冯还对百户大人,有那么一点点不服气的话,那我今日可算是彻底服气了,这林家的小伯爷和徐家的小公爷,可是南京城里有名的好身手,钱百户居然和林小伯爷打得个旗鼓相当惺惺相惜,那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事情么?”
钱无病翻翻白眼,冯总旗这马屁虽然拍得赤裸,但是却是实情,他今天要是手上的功夫稍微差点,几个照面就让林山岳给打趴下了,只怕这事情就不止这么简单了,对方直接抄翻了他那破百户所都不奇怪,反正都定义是私斗了,只要不死人,想来这南京城里,没人愿意趟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