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岳拱越听越糊涂,赶忙问道:“此话怎讲?”
“咱们装作背后有人撑腰的样子,唬住了陷入朝廷党争、权势不稳的张家.....”吴成耐心的解释道:“但背后的人能对咱们支持到何种程度?在张家的心里依旧是个问号。”
“所以张家挑起了这场事端,想从咱们的表现里看看背后之人对咱们有多少支持?若是咱们干脆认了栽,证明背后的人对咱们根本没有什么支持,张家自然会趁势对咱们下手,若是表现得你好我好大家好、瞻前顾后,摆明了顾忌当地乡绅和官府的势力不敢做得太过火,他们也一定会一直寻找机会弄翻咱们。”
“所以我们只有一条路能走,摆出一副毫无顾忌的样子出来!”吴成冷冷总结道:“那老汉说,秦大善人的管家和县里的主簿还在西山村,咱们就去找他们麻烦,秦大善人家的人别想活着回去了,县衙的人,也得扒了他们那身官袍!”
吴成哈哈一笑,双手一摊:“我大明文贵武轻,一个小小主簿也代表着官府的脸面,不是卫军轻易能动的,但咱们偏偏就动了,这代表什么?代表着咱们背后的人权势比张家更盛、而且对咱们无比的支持,甚至放任咱们殴打官府人员!”
“你这是在赌博!”岳拱一句话总结了吴成的计划:“就和在京畿挑起哗变那般赌博!万一张家不吃你这一套,鼓动县衙把咱们告上去,咱们身后可没人保,单单殴打县衙官吏就是能砍脑袋的大罪!”
“我确实在赌博,但我们也无路可走了.....”吴成苦笑一声:“岳总旗,从咱们和张家订下协议那时起,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场了,粮贷还是其次,张家这种豪贵官绅最看中脸面,被几个丘八诓着签下协议,对于他们来说是丢尽了脸面的事,一旦他们发觉,必然千方百计的把咱们弄死示威,我们不想死,就只能让他们继续心生顾忌了。”
岳拱盯着吴成沉吟了一阵,点点头,指着远处抱着一堆衣物赶来的毛孩等人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又要换身民装?咱们直接杀过去,不是更显得嚣张?示威效果不是更好?”
“因为我们背后真的没人撑腰,示威也不能嚣张过头了!”吴成又一次苦笑起来,叹了口气:“桌子底下互相踹腿无所谓,明面上还是不能撕破脸,若是激得张家放手一搏,咱们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张家不出面,安排了秦大善人来试探,很明显也没有撕破脸的打算,还留着回旋的余地,咱们也就陪他们装傻,殴打县衙官吏、杀害秦家奴仆的是西山村的村民,和咱们卫军一点关系都没有!”
岳拱恍然大悟,哈哈笑了笑:“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嘿,在良乡就看出来你这娃娃不简单,我就跟着你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