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先赶到临淄城才能知道详情,”沈玉骑在马上,思绪远放,蓦然,他的眸子不由自主的转了起来,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继续对郑略说道:“我们不能就这样大张旗鼓朝临淄城进军,必须在临淄城外隐蔽好,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事先告知大哥一声,万一与临淄守军打将起来,吃亏的是我们就罢了,暴露了大哥我们在城外也鞭长莫及,到时候追悔莫及啊!”
郑略听沈玉一说也觉得暂时不进临淄城为妙,闹出了误会终究不利收复临淄,最好是能不流血将临淄城拿到手,上兵伐谋,其下攻城,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
既然做出了决定,沈玉立刻就改了命令,命令前队人马调转方向,大军暂时在临淄城外二十里处扎营待命。
牛首山遭遇战,济南太守苟荣被郑略当场所杀,除了长广太守蒋国侥幸逃走,北海太守白述、乐安太守车晃二人被沈玉生俘,好容易从临淄城下脱身的一万多郡兵死伤过半,蒋国带着几百骑亲军仓皇逃窜,牛首山一战,沈玉和郑略白白捡了一个大大的战功,郑略乐的合不拢嘴。
韩济带来的三万郡兵只剩下寇修之所部三千人损失最少,寇修之带着这三千人一路马不停蹄赶往掖县,途中经过剧县,寇修之一行人马因为急着离开临淄没有顾得上去辎重营带些水粮,看到剧县城池就在眼前,寇修之心中大喜,这下子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快去叫剧县县令给我等备好水粮,就在城外饱餐一顿,我们再赶路返回掖县。”寇修之在马匹上侧身身子对一旁的手下吩咐道,后者忙点头示意,跨上马匹朝着剧县策马扬鞭而去。
殊不知剧县城头,早已是变换了旗帜,易主就在昨日!
牛首山之战前一日,朱序下令镇东将军徐元喜从临淄方向撤离,取消了攻占棘里亭的任务,让他尽快攻占剧县切断青州以东四个郡郡兵退路,徐元喜所部五千人出广县渡过巨蔑水后,用了半日就到了剧县。
剧县地处北海郡以南,属于东莞郡辖下,因为消息闭塞,不知道东莞已经降了晋军,眼下见徐元喜大军围城,剧县城里军民满打满算不过八千人,守城军士一千都不到,还没等剧县县令做出决断,徐元喜一个冲锋就拿下了剧县!
原来剧县县尉见晋军势大,不想沦为刀下之鬼,才自作主张打开城门把徐元喜放进了城,徐元喜连攻城器械都没有携带,就堂而皇之进了剧县……
“城上听着,我乃东莱太守寇府君麾下,我等征伐反贼归来,今日路经剧县,好告知尔等速速准备粮草,迎接我家府君。”寇修之的手下斥候站在剧县城下对城上大声喊着,不久前还是斗败的公鸡样,一身的甲胄稀破,如今来到剧县反倒像打了胜仗,趾高气昂的,态度倨傲,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
徐元喜推开前面挡着的军士,走到城头望着城下一大片垂头丧气,东倒西歪的郡兵,笑容满面的吩咐人打开城门,传话给寇修之,说他要在县衙备下薄酒,宴请寇修之,还说他已经去粮仓运送粮食,即刻送到城外,请他们稍后。
寇修之得到消息,自然是非常欣喜,见剧县城门大开,想也没想就带着几个随从策马进了城……
“做什么,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寇修之一进城,城门立刻关闭,吊桥也迅速拉起,寇修之本人则被徐元喜下令活捉,五花大绑的押解到徐元喜面前来。
徐元喜大笑着拍打着已经被制服的寇修之,笑问道:“你可知吾是何人?”
“你不是剧县县令!”寇修之此时才反应过来,然而已经为时过晚了。
看着身边一圈又一圈围着的军士全都是精良甲胄,个个虎背熊腰,寇修之后知后觉,原来这剧县是被晋军占领了啊!
“吾乃镇东将军徐元喜,听说你就是青州的东莱太守?”徐元喜蹲下替寇修之整理凌乱的发丝。
镇东将军徐元喜,果然是朱序手下大将!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寇修之只能承认自己的身份,然后仰着头闭着眼:“要杀要剐,请随意!”
徐元喜大笑一声:“给本将军捆好了,到时候送给使君,你们都是大功一件!”
“多谢将军!”围聚在一起的军士们个个咧着嘴忙道谢。
“告诉城外的秦军,东莱太守寇修之降了,限令他们半个时辰内放下兵仗,如若不从,我必发兵灭之!”徐元喜起身朝城内走去,寇修之也被一同押着跟在徐元喜身后。
不多时,得知剧县城已经被晋军占据,自家府君进城也降了敌,城外的三千郡兵又见剧县里大兵如潮涌出,将他们包围了起来,明白人都扔下了武器,跪在地上乞降,就这样不到两个时辰,徐元喜轻轻松松也把寇修之这只漏网之鱼活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