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清楚明白。
他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情况。
黄河以西,简而言之便可以称之为河西。
地貌复杂多变,其中还有广袤而无人烟的沙漠。
去往那边,地广人稀,就算是手持着地图,就算是有着向导,在完全没有指示物,一片飞沙走石的大地之上。
你依旧无法确定你自己的位置所在。
而霍去病要面对的敌人,远比想象当中更加的困难。
当时的匈奴,单于居中,左右贤王拱卫,从而控制整个草原。
而在河西走廊一带,浑邪王,休屠王手下便有着十万控弦之士,往北,是被匈奴所控制的国家。
往南,是已经与匈奴所结盟的羌人。
不管是哪一路的大军,从实际上来看,兵力都远超霍去病的一万人,霍去病劳师远征,而他们却又是以逸待劳。
绵延两千公里,五十万平方千米的土地,看似天下之大,都可去得。
然而实际上,地貌本身就划分出了一个个的缺口,从而导致必经之路上,定然有人所把守。
一入其中,便如同泥牛入海,如果说换一些人,或许不要说作战,仅仅只是环境的因素,就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这样的情况,这样的艰难,是每一个将士,都有所预见的。
乌鞘岭上。
早春时节。
大雪尚且还在下。
“将军,我们要去往的地方,是更遥远的西边吗?”
霍去病手下的一个将士看着霍去病如此开口问道。
壮志凌云的霍去病遥望远处的一切,双手抱胸。
“怎么?害怕了?”
“或许是有一些吧,我们,从来没有去过那些地方,心中难免有些忧虑。”士卒如此开口。
而霍去病则在这一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有人去过,我们就是第一个去的,没有人大胜过,我们就是第一个大胜的人。寇可往,吾亦可往。”
乌鞘岭在这一刻,仿佛是有了灵魂一样,他看着这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知道,在这一刻,历史已经清晰而明了的记住了他。
马蹄抬起的那一刻,看着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飞扬。
“出发!”
宝剑出鞘,就注定势不可挡!
霍去病精心挑选了一条在常人看来,几乎是疯子一样的行军路线。
自陇西过临洮,经兰州渡黄河,再经景泰,进入河西走廊。
这一条路线最为疯狂的地方,就在于他几乎完全穿插在了匈奴人和羌人势力范围的边境。
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一旦暴露,那么将面临他们的,绝对是匈奴人和羌人的两面夹击。
霍去病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而且他还明白另外一条更简单的道理。
那就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快,就是要极致的速度。
渡过黄河,实际上已经是到了匈奴人的地盘,但霍去病直到抵达景泰,才遇到了第一支匈奴的部族。
三月的北方,残雪尚且未能消退,牛马羊等畜生经历了一个冬天,都是最为脆弱的时间。
而匈奴人也绝对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一支汉军,到了他们的面前。
猝不及防,甚至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被霍去病的骑兵一拥而上,直接砍杀。
随后是风驰电掣一般,向西推进河西走廊,一路所击者破,所当者服。
抵达狐奴河,即是今天的石羊大河,全长三百千米,哺育着流域内的丰茂水草以及凶残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