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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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祥听见敲门声,烦躁地骂了几句。
外面的敲击声继续,不见停止,他决意再驱赶一次。
都说读书人知节识礼,可他感觉门外的这群学子们跟蝗虫一样,赶都赶不走。
庆祥举着扫帚打开大门,却愣住了。
“你是?”
门外站着个魁梧的少年。
相貌不错,眼睛很有特点,一眼大一眼小。
少年手里捧着个坛子,礼貌说道:“我是豆腐张的外甥,他铺子太忙,贵府的豆腐这几天就由我送了。”
庆祥嘿嘿笑了,“你这衣服……”
他再看看自己的,这少年穿的跟他身上这件简直一模一样。
少年羞涩道:“我上次见你穿得气派,就照着做了一件,莫要怪我。”
庆祥谦虚地说:“我这件是府里公上发的,也不是人人穿得都气派,也就你我这种身段,才能穿得如此体面。”
少年走进杨府后,与庆祥闲聊一会。
随后他又借了个厕所上,磨蹭了小半个时辰才走。
张鼠走出杨府大门,看见几丈外聚集不散的莘莘学子们还在。
他走过去问道:“你们可是给我家阿郎行卷的?”
考生们看他这身打扮,他又刚从杨家门里走出来,自是认定他是杨家仆从无疑。
“你可否通融一下,进去帮我通传一声。”
张鼠学庆祥一样拽拽回道:“我家阿郎不便接见,他让你们将名字都标注好,文章和物品都交给我带进去。”
杨府书房。
杨开明正在屋内赏画,他最近新得到一幅画圣绢本《斫琴图》。
老头看着挂在墙上的画惊叹道:“不愧为画圣,这幅画意存笔先,画尽意在,笔迹周密,紧劲连绵如春蚕吐丝,迁想妙得,以形写神,实乃珍品也!”
这时,一个仆从进来奉茶。
杨开明转身问:“那些前来行卷的学子还聚在门口吗?”
仆从答:“不在了,这两天竟没有人。”
杨开明惊讶:“怎么会如此?”
仆从答:“想是庆祥拿扫把赶了几次人,将人都扫没了。”
杨开明愠怒:“混账,这样就知难而退了?人人道老夫好通关节受贿,哼!!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老夫向来物物而不物于物,这些筚门圭窬之户,连得失一朝、荣辱千载的道理都不懂,假如连我这关都不能过,他们将来要如何在官场生存?唉……老夫一番苦心,可惜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啊。”
“阿郎,其实也不是全都走了。”
“哦?”
“我发现有一位少年,他每天日暮才来,等到要关闭坊门的时候才走。就立于府门前,不多看,不多言。”
杨开明轻捋胡须微笑着点头:“磨而不磷,涅而不缁,行远自迩,登高自卑,孺子可教也。”
“阿郎可要接见他?”
“不,你去把他的行卷和东西收了,拿给我看看。”
刘异当天晚上就递交了一份抄来的大作还有半车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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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