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的食肆不像中土那么讲究,有包房,有食几,君子单桌分食,还搞点雅乐。
这边只有大堂和大桌子,桌子上还都是横七竖八的刀剑划痕,怎么擦也感觉油乎乎的。
刘异带着五人走进羊头馆。
这家馆子不大,只能摆下十张桌子,分两排并列。
现在还不到飧食时间,是以羊头馆里没坐满,只开了两桌。
门边上一桌,靠里面一桌。
斗鸡陈平就站在靠门边这张桌子边上。
他正揪着一个高鼻深目、一副回鹘打扮的男人衣领子,训话:“把你同伴给叫回来,让他当我面再说一次?”
那回鹘男人就任陈平揪着衣服,既不还嘴也不还手,眼神默默回头看向他身后两名胡人。
那两胡人一高一矮,五官均长得很立体。
他们只是默默注视着,也不过来帮手。
刘异走过去,拍拍陈平:“刚刚那墼(ji)砖你扔的?太特吗准了,刚好砸中古校长。”
古乐捂着额头抗议:“平头哥肯定故意的,他就是报复上次玩角抵输给我,鸟人,被你砸死我连战损都不算。”
陈平回头解释:“不知你在外面,刚刚跑出去一个胡人,你们看见了没?我是砸那人的。”
刘异微微皱眉,他与那人刚才照了个面,还真看见了。
他瞅瞅桌子上剩下的半截墼砖,用食指戳了戳自己下巴。
“那人哪惹到你了?”
“他敢说这里的羊头不好吃。”
陈平过来本想打包一份羊头走,哪知一进来就听见有人诋毁他的最爱。
刘异点头:“那确实是该打。”
之前陈平给队里每个人都安利过,他认为这家羊头馆是全振武城最好的,他都是攒钱许久才舍得过来一次。
刘异把陈平的手从人家前襟上扯下来。
“嫌弃你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羊头那个人,已经跑了,你揪着他干屁?。”
“可他们是一伙的,必须让他还羊头清白。”
刘异翻了个白眼:“谁告诉你他们是一伙的?”
“在一桌上吃饭。”
“李二和李四还一桌吃过饭呢。”
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李二李四是谁。
刘异又瞥了眼桌上那半截墼砖,对矮个的胡人说:“对不住了。”
陈平插话:“这几个人听不懂唐话,我都骂半天了,一直没还嘴。”
刘异无奈摇头,这个傻子。
“走,我们回去吃饭。”他不想多管闲事。
米虫不甘心:“刘队,咱不是来干架的吗?”
陶晓:“连唾沫也省了吗?”
张鼠给两个好事者每人一个爆栗:“就知道干架,跟你俩多能打似的。”
七个人呼呼啦啦走出羊肉馆。
在他们身后,几个胡人开始眼露凶光。
刘异他们出门没走几步,就碰上和尚与道士。
“你们怎么来了?”他问。
毛台答:“和尚说怕你打不过。”
江小白面无表情地纠正:“是他说怕你打不过,贫道说的是怕你给佛门功法丢人。”
毛台切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们佛门武功不行。”
和尚歪头看他,平静地问:“你要跟贫道较量一下吗?”
毛台开始一边酝酿眼泪,一边开始撸袖子。
刘异也是服了,一个和尚,一个道士,有啥好比的?赢了又不送尼姑。